【仙流/花流】【改编】十字路口 NO.5 天使（2）

人有时觉得自己是无比清醒的，所以他们傲慢于自己的自制力和调整力，殊不知有些事，越压抑就越猛烈，越调整就越失去平衡。所以当流川意识到自己日渐焦躁的时候，他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失控。

 

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失控会激起生活中多大的漩涡。

 

他又变成了当初那个任性的家伙，不知忍耐，不愿忍耐，他用自己的方式发泄情绪，而不停得罪客人最终遭殃是三井寿，以至于他揪着流川的衣领子打算教训他一顿，或者把他赶出店去。

 

“当初是你说你什么都愿意做的吧！现在后悔了？”刚刚还陪着笑脸被客人怒斥了一顿的三井终究还是把怨气都发到了流川身上，这样一天复一天的给他擦屁股，他也够了，“我说过你想走就走的吧！没了你我这里也不会破产的！”三井口不择言，但是他也必须让流川明白，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可缺少的，这里谁也没有牛X的资本。

 

“我没后悔！”流川并不生气，他知道自己最近做的太过了，但他阻止不了自己，他倒想让三井骂得更难听一些，这样他心里也好受些。

 

“你下礼拜别来了！你的预约我都推掉！给我冷静下来再说！一个礼拜以后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滚蛋！”三井说着，揪着流川的衣服真的把他扔到了门外去了。

 

“你拿他赚足了钱就把他扔出去了是吧！！！”流川还没有怎样，却是激怒了旁边的樱木，他倒是觉得最近流川的反常也没什么了不得，接客人这种事难道自己觉得厌恶也一定要陪着一张笑脸么？有钱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呢！

 

“什么？”三井的气还没消，没想到旁边还出来个帮腔的。

 

“他在里面喝酒喝到吐酸水的时候你不是在外面点着小费么？你不如也去里面接客人不就好了！”樱木这一闹腾，把店里的人都招来了，看热闹的人越多，三井的脸面就越挂不住，以至于樱木的话还没说完，三井已经一怒之下一拳头砸在了他脸上，也一样揪着领子把他扔到外面。

 

“你们两个一起住还住出感情了是吧！还心心相印了是吧！那就一起滚蛋！”说完，把门一摔。

 

“你！”樱木一股子怒气，还想要闹腾，却被流川拦住了。

 

“你拦我干嘛？！那个烂人……”

 

“回去吧！”流川说完，松手，走人。

 

他知道，他一定会跟过来。他不生气，竟还有点高兴，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为他打抱不平了，虽然这次错了的明显是自己。他并不想去问樱木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那个白痴肯定不会知道原因。

 

流川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樱木在走神，直到他们面对面才意识到他已经快要撞上前面的人了。他们已经贴的太近了，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还泛着酒精味道的呼吸。樱木的视线里全都是流川，这让他觉得眩晕，他脸部细节被无限放大，甚至樱木开始觉得眼前的人他从来都没见过。

 

“谢谢……”流川像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很轻，如同呢喃，炽热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打在了樱木的脸颊上，飘进耳朵的声音和往常的凛冽完全不同，透着樱木完全不熟悉的节奏。他的心脏就从这一刻起仿佛安了一部大马力的发动机，用让他心慌的速度跳动起来。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淡然的转身，继续走他的路。

 

“为什么？”对于心中的疑问，樱木开始想刨根问底，因为他强烈的想知道真相。

 

“？？？”流川再次停了下来。

 

“你从去了那个什么大学之后就变了，到底为什么？”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流川思索了一下，说：“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可能骗不了别人，然而却成功的打发掉了樱木，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这反而让流川心里生出了一些罪恶感。

 

“那个什么大学你还去么？”或者，单纯的樱木自然有了自己的解答，他自以为正确的解答。

 

“不去！”至少今天不去，流川默默的为自己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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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来的生活规律似乎被打破了。即便不用去工作，晚上七点的时候也照样精神矍铄。让流川没想到的是，樱木还是去了店里，三井自然不会为难他，顶多给他点脸子看。这让流川不禁想起樱木做牛郎的初衷，为了一个眼盲的女子。

 

那么自己呢？还愿意为了所谓的梦想继续下去么？ 

 

流川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为平日里这个时段他从没有赋闲在家过，一个人无聊的听着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总有一种陪着时间流逝眼见着自己走向死亡的恐怖感。他抄起了车钥匙，出门去，他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但总不能留在家里自己吓唬自己。

 

 他去了海边，在公路上兜圈子，他去了自己经常光顾的酒吧和餐厅，然而夜晚却没有了白天的悠然自得。不久，他终于知道了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并不是无目的的，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目的地，只是他有意的绕开了，这种刻意的忽视没有让他觉得好过，就像是这焦躁的七天一样，逃避让他觉得更痛苦。

 

当他遵循了自己的感觉，最终又来到了那面墙下的时候，他知道，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只是与那个世界相隔相望，那原本就是他所渴望的，他不顾一切也想去的地方。 如果樱木可以登着车顶跳进去，那么自己也应该可以。于是在一阵响动之后，流川消失在了墙的那一头。

 

如果樱木可以登着车顶跳进去，那么自己也应该可以。于是在一阵响动之后，流川消失在了墙的那一头。 

 

流川想自己果然是适合夜晚的，他在夜色中更加坦然，至少不用担心什么风纪部。宁静了的楼群也让他更有安全感，虽然来过一次，可对于这里他所熟悉的也就只有那间教室而已。

 

即便是废弃了的教室，也会锁着门吧。他走进阴暗的楼道，只有窗子透出来的细微的光为他指引方向。 渐渐的，他听到了钢琴的声音，如行云流水，酣畅淋漓。音乐声越来越大，直到他走到一扇门前，那正是他的目的地，他想他知道是谁在弹琴，是这教室曾经的主人。

 

他轻轻的推开门了个门缝，屋子里没有开灯，钢琴前的人只能看到一个影子，但那已经足够了，因为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拥有一头冲天的头发。他的琴声分明很动人，可为什么却半途而废了呢？！ 

 

流川正踯躅着是否要进去，谁知此时他背后却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迫使他仓皇的破门而入。 

 

钢琴声受了惊吓而停止了，随后教室的灯大开，突然的光亮让身处其中的人都出现了暂时的眩晕。

 

 “你要等的人就是他吧！仙道！” 仙道迟疑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直到看仔细了看清楚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是啊，我以为他不来了，就要放弃了的！” 

 

推了流川一把的人也算是熟人，正是风纪部长越野宏明。

 

 “哈！我可真要好奇了，这是个什么人？！让我们堂堂的学生会副会长大人苦苦的等了一个星期！”越野探头看了看流川的模样，“哟！这不是你那个发小北泽同学么！怎么学校里见不够，还得偷偷的来这里约会么？”越野边说着边给了仙道一个大白眼。

 

 “越野……”仙道摸了摸额头，他也知道自己那套谎话骗不过越野，只是他现在一心都在流川身上，不想费时间解释，因而乖觉的用恳求的语气说：“我会跟你坦白的，明天行么？”

 

 “……”越野看了看仙道，又瞄了一眼流川，无奈的摇着头，在他走出教室之前，很郑重的提醒仙道：“明天你最好主动点！” 

 

仙道微笑着点了点头。

 

 “副会长……真好听！”当越野的脚步声也消失之后，流川眯着眼睛带着挑衅的意味对仙道说。

 

 “只是好听而已！你看我哪儿像有威风的样子啊！”又是他所熟悉的神色，那种能逼迫着仙道不得不严阵以待的目光。 

 

“我没说要来！”流川的神色和着夜色显得更冷冽了。

 

 “但我觉得你一定会来！”迎着他的冷漠，仙道竟还是那样从容。

 

 “你自信过头了！”

 

 “我向来如此！”他走到他跟前，特意颔首去寻找他的目光，“而且事实证明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而且我还敢说，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仙道的气势咄咄逼人，但他又并非故意气他，流川越是表现得锋利，仙道就越是想要压过他，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有趣的人和事了，因而有些兴奋过头。

 

 “我不是为你来的！”流川皱着眉，这人才不是什么自信，简直自恋。 

 

“不可能！” 

 

看吧！不仅自恋，还是个自恋狂！ 流川实在不想跟他贫嘴了，叹了口气，直接去了钢琴边。他想着刚才仙道弹奏的曲子在钢琴练习曲中已经是难度很大的了，想见他之前该是学了很久。

 

 “为什么放弃了？”他终究还是太介意这个，自己努力想要完成的事，他却轻易的放弃了。

 

 “我爸爸是个钢琴家，很痴迷的那种，我十六岁的时候他说我的音乐里没有灵魂，太空洞了，如果只能这样，不如放弃！”

 

 “………………所以你放弃了？” 

 

“也许不是放弃，只是暂停，如果没有灵魂，就要先找到它，到时候再继续也来得及。” 仙道的眼神很深邃，宛如汪洋大海，俊挺的五官总是泛着笑意，即便现在的话题也许说不上愉快。他的言语太简练了，完全和他仿佛在无限扩散着的思绪搭不上调，让流川觉得他的故事不该只有这么简单。

 

 “你呢？为什么想学钢琴？”

 

 “为了能看到灵魂！” 

 

这回答让仙道打了个寒颤，眼睛中的光亮更璀璨了似的。他赶忙跑到流川身边，用力将他按在座位上，迫不及待的说： “让我听你的琴！上次的哈农，我不相信你只是初学者的水平！”

 

 “也许快忘了！”手指间的琴键已经不是陌生的了，尽管只有一次，但流川还是记住了他们的音色和触感。但是真的有太久没有碰过这些指尖精灵了，没有琴谱，大约连起音都想不起来了吧。

 

 “即便大脑会忘，身体也不会忘吧！” 

 

这并不是为了他的请求，而是为了自己，流川这样想着，双手最终覆上了琴键。

 

 乐曲其实就在他脑海里，然而手指就在按下琴键的一刹那却发抖了，只是三个音节就走音了，这让流川感到诧异，已经如此不济了么？他的愤懑就这样明显的表现在了脸上。

 

 三个音节……仙道在脑中不停的搜寻着这三个音节，他不打算就此停下，他从废旧的课桌上拿出了他自己的乐器——小提琴，他搭上了琴弦，循着那三个音节的韵律猜想着流川心中的乐曲，几秒钟的犹豫之后，小提琴优雅柔美的声线流淌出了《天空之城》的旋律，《天空之城》，他想要的是这个乐曲吧，仙道看着流川的神情，会心的笑了，他想自己幸运的猜对了。